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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前,宏观经济政策进行了微调,人民银行也召开2018年下半年工作会议,强调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,把好货币供给总闸门,加强预调微调,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。与此同时,鼓励金融机构加大支持实体经济的力度,降低实体经济融资成本。
进入新世纪之后,中国经济自2003年到2008年面临过热问题,主要与全球产业转移带动的产业投资以及重工业化加速有关。2008年后,中国经济面临依靠投资造成的产能过剩问题,以及经济增长下行带来的保增长压力,因此,出现了周期性的宽松货币政策。
每一次政策宽松期间,资金主要流向地方政府平台、国企以及房地产业,因为他们都是“安全性投资”,即使限制银行系统向地方政府平台与房地产提供融资,影子银行依然是这样的逻辑。久而久之形成了较大的风险隐患,即地方政府债务规模过大,国企杠杆率较高,地产价格泡沫化。与此同时,因为这三个领域占用了大量资源,对实体经济融资构成挤出效应,出现融资难融资贵现象,钢铁水泥等传统产业产能过剩,不断上涨的高房价对消费产生挤出效应。最终,导致经济脱实向虚,影响了创新投入,阻碍了结构调整,并通过扩大财富分配差距对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构成严重威胁。
为什么这种扭曲的发展方式很不容易调整呢?主要是一旦对地方债务进行控制并紧缩货币,地方经济就会面临冲击,一些项目可能烂尾,导致大量债务违约(威胁金融体系),等等。一个个不断需要融资生存的“大而不能倒”的实体,对他们而言,央行是他们的“最后贷款人”,始终无法驯服。
当前宏观政策进行微调,但为了防止历史重演,首先就确定了严格控制资金流入地产市场的立场,并要求加速处理僵尸企业,从而确保资金只能流向政府批准的基建项目以及实体经济领域。但是,即使能够避免资金流入地方平台、僵尸企业与房地产业,也不一定能够顺畅地流入实体经济。
正因为金融机构的资金长期为了避免风险而持续流入刚兑领域,实际上造成了市场资源配置主要不是由风险决定的现状,也造成了金融机构风险发现的能力大为削弱,除了这三个领域,金融机构为民营经济与小微企业进行风险定价的能力明显不足。因此,国有企业与地方债务杠杆率过高,是因为定价体系存在扭曲,如果不打破国企与地方债务的刚兑,资金流向就会偏离实体经济,很难建立起有效的传导机制。这种扭曲的体系过长时间积累,必然会进入系统性不稳定状态。
央行负责管理流动性,而货币流向由市场配置。但是,在我国的系统中,由于政府财政上的投资需求,需要不断提供融资支持,央行在管理流动性同时还要满足财政融资需求。当央行周期性地满足财政刺激的流动性需求时,市场主体也就不关注自身的流动性风险,而是跟着保增长的周期性节奏,等着监管部门放水解救。
因此,一旦开始调控房地产以及限制政府基建融资需求,市场上所有企业或投资者都会受到影响。每一次,市场都会将这种流动性风险归因于货币政策和监管政策的调整,而不是自身忽视流动性风险管理。也因此,每次市场都会以实体经济、民营企业、小微企业等受到冲击为由,指责货币政策调整误伤他们并制造经济风险。真正的风险部门利用市场的这种声音,要求政策放松,进入一个皆大欢喜的新循环。地方政府债务依然没有约束,市场主体也不能记住教训,整个金融市场在资源配置上依然不够有效,而且缺乏风险与规则意识。
金融主要为实体经济融资提供服务,必然要求市场配置资源。市场配置资源要求打破地方平台与国企的刚兑。但是,由于中国经济过于依赖固定资产投资(基建与地产),资金跟着政府导向走,一旦打破刚兑影响到他们的融资能力,就会经济下行,从而影响到实体经济、民营经济、小微企业等。所以,要实现市场配置资源,必然要经历一个市场痛苦的过程,这是一个必须要跨越的门槛。
(信息来源:21经济网)